夏天的姑苏街头,华灯初上。一家店的门口,蓝花簇拥,人来人往,热烈非凡。而在这热烈中,一辆旧式自行车静静停靠,车上一串串白色网兜有目共睹,那里边藏着的,是姑苏夏天不可或缺的精灵 —— 蝈蝈,姑苏人亲热唤它“叫哥哥” 。
关于姑苏的孩子们来说,没有蝈蝈的夏天是不完整的。虽然盛夏并非鸣虫玩家眼中的最佳时节,那些备受喜爱的鸣虫“种子选手”要比及初秋才粉墨登场,但蝈蝈却早早地奏响了夏天乐章。
它的叫声响亮,似乎是夏天的专属音符,越热越欢唱,在幽静的夜里,叫得益发响亮。市场上售卖的蝈蝈多是雄性,它们具有共同的发声身手。雌性蝈蝈则安静缄默沉静,少有人问津。这些蝈蝈,有野生的生动身影,也有人工饲养的灵巧容貌。夏天的蝈蝈价格亲民,十来块钱就能带回家一只,而秋天往后精心培养的“冬蝈”,身价可就高了,种类优秀的甚至要几百元。
卖蝈蝈的人挑着秸秆织造的圆形小笼子,穿街走巷。那些小笼子里,蝈蝈们似乎在积储着力气,等待着被人选择。简易的笼子不太健壮,却承载着很多孩子对夏天的等待。一旦被买家看中,它们就会 “搬迁” 到新的塑料笼里,敞开新的信号。
资深玩家们,对待蝈蝈好像对待瑰宝。他们不只考究蝈蝈的品相,更介意蝈蝈笼。好的蝈蝈,个头大、脑袋大、翅膀大,脑袋似指甲盖,翅膀合缝适合,这样的 “明星蝈蝈”,叫声纯洁响亮、淳厚抑扬。而蝈蝈笼,从一般的竹笼,到精巧的老竹、老红木笼,更难以想象的是镶嵌着象牙、珠宝的豪华款,价格从几元到成百上千不等。手艺制造的笼子更是玩家们的心头好,那里边藏着的,是对传统工艺的珍爱,也是对这份喜好的执着。
在姑苏的初夏夜,听着蝈蝈的叫声,似乎韶光都慢了下来。这小小的鸣虫,连接着姑苏人的幼年与自我吹嘘,在富贵街头,在寻常巷陌,织造出独归于这座城市的焰火旧梦。